蒋曲阑心中一凛，看着盛鼎发过来的对比图，却只觉可笑。

那图里除了基础结构全然没有相似的地方，如果这算抄袭，那建筑行业，都是抄袭了。

她立刻打电话给席澈，直截了当道：“我没有抄袭。”

席澈不置可否，语气平淡：“项目组已经决定选用夏柔柔的图。”

只一句话，顿时便将蒋曲阑的所有解释，都堵在了喉间。

是项目组选择了她，还是你选择了她？

蒋曲阑喉中哽咽，这句话近在嘴边呼之欲出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。

她看着办公桌上席澈送她的水晶鲁班尺，闭了闭眼，才轻声问道：“那你相信我吗？”

“这几年你也赚够了。”

话筒那边的语气平淡的毫无波澜，一丝多余的情感都不曾有。

蒋曲阑愣了片刻，方才听清席澈的言外之意。

席澈事业起步，便与她的工作室深度合作，所有的项目价格都低出了市场价格。

可这些在席澈眼中，原来都是她在他身上得到的好处。

仿佛被人迎面在心口捅了一刀，连淌下的鲜血都是冰冷的。

……

和盛鼎的合作终结，周婷却是乐开了花，咯咯笑个不停。

傍晚，蒋曲阑接到医院的电话，说席母今天出院。

她下了楼，竟看见席澈的车停在楼下。

“上车。”

蒋曲阑看着他淡漠的脸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
车一路开往医院，蒋曲阑上楼去帮席母整理东西。

刚想出门却见病房的垃圾桶里，装着蒋外婆从哈尔滨寄来还未拆封的特产。

她心下骤然堵塞了一瞬，小心的捡起来放进了包里。

席母比她走的快，上车就坐在了副驾驶，还不忘斜睨了一眼在后座的蒋曲阑。

用上海话对席澈抱怨：“侬爷爷本来就喜欢你大哥，人家马上要跟林氏集团千金订婚，所以人家是总经理，你只是个副总！”

“也不知道你吵着要娶这个家子婆做什么，一点用处都没得。”

席澈是私生子。

席父一死——席氏集团董事长便把两个孙子都送进了席氏，让他们争席氏集团的继承权。

席母因蒋曲阑地位上不能帮席澈，一直不喜欢她，这些话，早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。

蒋曲阑坐在后座，看着后视镜中沉默的席澈，心一点点往下沉。

以往席母在说时，席澈还会为她辩驳几句，时间一长，他似乎也听习惯了。

渐渐的，这种沉默在席母眼中成了默认，话说的越来越难听，他却也再没阻止过一句。

而到现在，她也快不知道，席澈的沉默里，究竟是无奈更多，还是认同更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