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牧玉也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。

管理局宣布千黎死亡后，牧玉颓靡了很久。

我一直陪在他身边。

许是被我感动，渐渐地也愿意跟我说他和千黎的事情。

后来他也是真的爱上了我，因为我感受到了他的爱意带给我的能量。

那时，我只觉得庆幸，庆幸自己不顾一切来到了他身边。

可是现在。

小姑娘朝我跪下，求我成全他们这对可怜的苦命鸳鸯。

小姑娘向我述说他们数十年的互相陪伴，和这六年来她的艰辛。

说到心痛之处，小姑娘潸然泪下。

牧玉抱着她心疼不已，对我怒目而视。

「牧梨，对不起你的人是我，你凭什么要为难阿黎！

「你喜欢我，我让你留在我身边六年，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。你应该知道感恩，而不是鸠占鹊巢，霸占阿黎的位置不让！」

我苦笑，不理会跪着的小姑娘，目光灼灼地看着牧玉。

「如果我会死，你也执意要和她在一起吗？」

问题一出，我最先听到的是系统的一声叹息。

而牧玉愣了一下，眼里闪过迷茫和挣扎，很快又恢复清明。

他鄙夷地说：「你威胁我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荒唐了。

「玩以死相逼这一套对我没用，你想死就去死，别拖着我的阿黎下水！」

小姑娘躲在牧玉怀里，在牧玉看不到的角度，朝我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微笑。

我目光直视着小姑娘，眼神里是小姑娘看不懂的东西，小姑娘心虚，下意识地撇开脸。

牧玉却以为我在恐吓小姑娘，猛地将我推倒在地，狠声道：「牧梨，给我注意你的眼神！

「我们已经退婚了，你只是牧家的养女，以后我和千黎结婚，千黎才是牧家的女主人！

「你对阿黎要像对我一样尊重！」

我瘫坐在地上，手心的刺痛让我感觉到身体的能量流逝得更快了。

我闭了闭眼睛，只觉得身心俱疲，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。

【他不能给你提供爱意，你的能量就不足以支撑你的生命，就算他留在你身边也没有用。】

【除非你说出你自己才是千黎，不然他不可能回心转意了。】

系统的话让我的心里涌上浓浓的无力感。

我就是一个人形玩偶，是被爱催长出来的灵魂。

本来在异次元，我可以靠着接副本维持能量。

现在回不去异次元，牧玉不给我提供爱意，我只能等着能量被耗尽。

而我说出自己才是千黎，就算牧玉重新爱上我，我也会被抹杀。

横竖都是死，我问系统：「我现在的能量还能活多久？」

系统沉默了，良久才说：【一个月吧。】

一个月太短了。

但是足够我安排好一切了。

牧玉开始带着小姑娘频繁出入各种场合，向世人高调地宣示着他们热烈的爱。

所有人都在歌颂他俩受过的苦难和坚韧的爱情。

同时还要把我塑造成一个意图拆散他们的恶毒女配。

我心里只觉得麻木。

原来做恶毒女配的感觉，我一直没有忘掉。

牧父到底不能怎么样对待自己的亲儿子，连打一巴掌都不舍得，只能给我无数物质补偿。

可这些对我来说，没有一点用啊。